在法海寺现存大雄宝殿内壁画、天顶平纂画和天顶中央三个藻井内的藏密坛城画,都是浮雕壁画中的精品,在后来的重修寺院中主要制作了石碑、石雕壁画和刻有梵、汉文的经幢;还有现陈列于寺内展厅的一些雕刻产品等。
大雄宝殿是法海寺的主殿,黄瓦庆殿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为寺院建成之际规制。现仅存殿内完成于正统八年(1443)的精美壁画十铺、天顶藻井内的三幅藏密坛城画和天顶绘制细密的平纂画,系明代北京地区遗留至今的精美浮雕壁画艺术典范。
大雄宝殿壁画、北壁东、西堵“二十诸天”浮雕壁画大雄宝殿北壁东、西堵雕刻有“帝释、梵天图”'“,即佛教“二十诸天护法神”等石雕壁画,东、西堵壁面均高3.2米,长7米。北壁东堵为大梵天王统领下的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大自在天等共19身神众自东向西的行进队伍;北壁西堵为帝释天统领下的北方多闻天王、西方广目天王、菩提树天等共17身神众自西向东的行进队伍。东、西两堵壁画构图取相对行进的安排,石雕壁画中的人物交错排布、姿态不同、神情各异,静态画面中各天界尊神在释、梵二天的带领下纷纷赶赴听佛说法,可谓统一中求变化、变化蕴涵于整体安排、设计之中,达到了“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艺术魅力。
“二十诸天',为佛教护法神,名称都本于印度神话。“隋代天台智者大师依据《金光明经·功德天品》制定了《金光明三昧忏法》,随后,据此简略成《斋天科仪》,遂成为寺庙中祭天的仪轨,并依《金光明经·鬼神品》等所说,选下二十位天神形成定制。虽然诸天众神人多源于印度婆罗门教和印度民间宗教,但随着印度佛教于东汉末年传入*而逐渐开始华化、本土化,并与*民间鬼神信仰相结合,逐渐形成了更加壮大的队伍。后来,甚至在一些庙宇内大雄宝殿里塑、绘的诸天形象基本为*古代各个时期帝王将相、后妃宫女的仪容、装束,在飞天的陪衬下,完全适应各时代民众的感知习惯而*化了。诸如晋北地区辽、金寺院的诸天浮雕壁画、北京西山大觉寺大雄宝殿的二十诸天石雕壁画和法海寺大雄宝殿的二十诸天壁画等所塑、绘的人物形象就是汉化最明显的例证。据史料记载,南北朝时己经有与诸天关系密切的《金光明经》流行。据南宋·释志馨撰《佛祖统纪》卷第三十七“法运通塞志第十七之四”。记载,陈文帝曾于天嘉四年集众僧行金光明忏,并撰忏文。随后,从十二诸天、十四诸天、十六诸天到二十诸天的发展、演变,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佛教宗派的提倡和推崇而逐渐形成的体系完备的神邸系统。
最终,“二十诸天”是南宋行霆于孝宗乾道九年(1173)在南宋神焕所撰《诸天列传》“十六诸天”基础上增加`旧天、月天、婆竭罗龙王、阎摩龙王”四位护法善神而成,这种浮雕壁画布局并在此后的元、明、清之际甚为流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上述大觉寺大雄宝殿内宣德三年的二十诸天浮雕壁画及我们嘉祥县长城石雕厂所讨论的法海寺大雄宝殿内二十诸天石雕壁画等。
有一种说法,到明代浮雕壁画制作中,在“二十诸天”的基础上增加了四位尊神组成“二十四诸天”,分别是“紧那罗、紫微大帝、东岳大帝和雷神”。其中,后三位是道教神明,为*汉地的本土神灵,他们进入佛教诸天尊神体系,表明了“二十诸天”体系形成后佛、道二教相互借用、融合的趋势;而增加的另一位紧那罗为天龙八部之一。但是,关于这四位天神进入诸天系统的具体时间,目前没有早期的具体文献资料记载。直至明末清初,曹洞宗僧人弘赞(16H—1685)集成《供诸天科仪》,随后“三十四诸天”在寺院中比较盛行。值得注意的是,至少明代之前或此时部分地区的一些寺院殿堂内己雕刻有“二十四诸天”石雕壁画和塑像了。
如:山西大同善化寺大雄宝殿内的金代二十四诸天石雕壁画彩塑;山西五台山金阁寺观音阁的明代二十四诸天浮雕壁画,河北正定隆兴寺摩尼殿四抱厦的明代二十四诸天浮雕壁画等。因此,根据法海寺诸天石雕壁画中没有绘制这四位尊神、其构图布局和形象处理又较多传承了早期唐、宋艺术传统等的特点,可以确定法海寺浮雕壁画“帝释、梵天图”的本子较接近早期作品。值得注意的是,法海寺壁画“二十诸天”群像配列与山西大同善化寺金代“二十四诸天”塑像的配列较为接近,而与同时期山西地区及北京地区寺院的诸天塑像不同,因而可以认定它更加接近早期作品传统。
帝释、梵天等护法神众作为宗教浮雕题材、很早就出现在石窟、寺观、宗教绘画作品中了。其作为寺院浮雕壁画题材,在南朝梁代寺观壁画中即有描绘,《历代名画记》记载道:“定水寺(王羲之题额,从荆州将来。)殿内东壁北二神。西壁三帝释。并张僧舞画(从上元县移来。)。此后,继佛教盛行的唐、宋、五代以来,在寺观内绘制这一题材的石雕壁画就更加经久不衰。据画史、画论记载,诸如唐、宋道释名家吴道子、范琼和武宗元等都曾在唐两京、成都等地寺观绘制这类题材的壁画。此后,一直延续至元、明、清之际的各地寺观均有绘制这一题材,而且,部分民间神祠内也绘制有关于帝释、梵天众神的浮雕壁画。
山西翟山县青龙寺腰殿(水陆殿)东、西壁就雕刻有帝释天众、梵王圣众等石雕壁画,根据该殿北壁东侧左上角题记:“绛阳石村丹青刘士通雕刻水陆大殿一座,……大明丙戌年孟夏渐热月乙酉日工毕”,按“大明丙戌年”为永乐四年(1406),再结合此殿建造史实和殿内壁画的整体风格等,我们众多浮雕壁画厂家认为此殿帝释天众、梵王圣众壁画绘制于元、明初之际。
由于历史原因,当时制作的浮雕壁画、绘画的彩塑都遭到破坏,后来制作的石雕壁画也是根据当时资料设计制作的,不过即使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变迁,我们仍可看到部分存留至今的寺院石雕壁画和浮雕天造像等。
作者:欧阳广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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